Jupiter

【授权翻译】《Aqua Fresca》（13）

哈利在地窖前静静地候着。他已经敲了整整五分钟了，但斯内普并没有理会他。哈利叹了口气，开始思考他接下来的选择。他可以继续等，但他甚至不确定斯内普是否在里面。他没有在晚餐的时候出现，哈利也没有收到任何关于禁闭的消息；哈利也可以回到格兰芬多塔。尽管罗恩和赫敏都忙于学习和调情，他可以放松地在壁炉旁读一本与学习无关的书籍。他可以去问问有没有人想和他一起玩爆炸牌，或者仅仅一起吹牛皮；去看看邓布利多……

但他不想做以上的任何一件事。他想呆在斯内普安静的房间里，抱怨拉丁语是多么无用。他想从地窖的壁炉里叫些茶水，和斯内普争那些巧克力饼干。他想试图抵抗住斯内普的摄神取念，运气好的话还能顺道回击一个锁腿咒。他想坐在壁炉边放空思绪。

他想。

在一个半小时的焦虑等候后，哈利放弃了，决定返回自己的房间。很明显今晚是不会上课了。

哈利从睡梦中惊醒，在一片漆黑中瞪大双眼。他做一个梦，一个富有力量的，一个残暴的梦。但他无法回忆起梦境的内容。他哆嗦着伸手去取床头柜上的眼镜，听到了室友缓慢的呼吸声后稍稍放松。看向窗外——月亮在黑夜中高挂着，霍格沃茨被环绕在一片寂静中。哈利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做不到继续睡觉了。

如同先前的无数个夜晚，他披上隐身衣，悄悄地离开了格兰芬多塔。

哈利在一动不动的楼梯中部坐了下来，双臂环抱着自己的膝盖。周围的肖像异常的安静。哈利怀疑如果他们意识到有人在这儿，都会立刻开始聊天。他把隐身衣裹紧，后悔没有在睡衣外穿上什么再出来。但是忽略掉身体上的人略微不适，他感觉特别的平静。

在城堡里闪烁的几根蜡烛昏暗的光亮下，哈利看向他的左手手掌。庞弗雷夫人治疗的非常成功，他的皮肤看上去几乎完美而且一点都不疼。哈利张开合上手掌数次，感受着手掌骨骼和肌肉的拉扯伸缩。他好奇对自己的身体失去控制是什么体验。

哈利被离他坐的位置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吓得坐直了。如果是费尔奇和他神经兮兮的猫就完了。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在宵禁后还在城堡里晃荡。他的心脏跳动的频率快速升高，肌肉紧绷，挣扎着站起身准备偷偷离开。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的面前，不是菲尔奇。是斯内普。

斯内普走得很慢，思考般地注视着前方的地面，右手抚着墙上石缝间细微的痕迹。他比以往走得还要慢些，他的长袍不寻常地在身后拖着。

斯内普在楼梯的底部停下了，他几乎正对着哈利，后者屏住了呼吸。

斯内普眉头紧皱，握紧了拳头。一拳一拳地砸在墙上。每一拳出手都更快，力度也越来越大。哈利记得他的保证，他发誓不侵犯斯内普的隐私。不确定自己在做什么，哈利轻轻清了声嗓子，把隐身衣从身上拽掉。

斯内普猛地转身，下一秒，他的魔杖指向哈利。在看到哈利的瞬间，他愣住了。

“先生。”哈利窒息般地吐出这个词。

“你在这儿做什么，波特？”斯内普刺耳地质问，把魔杖降了下来。

“我睡不着，”哈利窘迫地耸耸肩，一瞬间感觉自己和这个教授的关系有些微妙。再微弱的烛光中，他慢慢走下楼梯，知道站在斯内普统一台阶上，“我很抱歉打扰你，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在这儿。呃，我就可以自己继续晃荡一下。”

“我相信这不是你第一次从我身边逃过了。”斯内普假笑，“你绝对完美地掌握了偷偷摸摸走路的精髓。”

“我的确掌握了。”哈利赞同地回应，“但我和你说过的——我不会再对你隐瞒任何事情。我也不想……”

哈利不确定应该怎么组织语言。他盯进斯内普的双眼，希望眼前的人能看出来他想表达什么。

“你的手怎么样了？”斯内普轻声问道。哈利举起自己的手掌。斯内普紧紧盯着他的左手。

“所以没有后遗症状。”

“没有的先生，没什么事。”

斯内普的嘴唇抿紧，“嗯，我也觉得它不会是。”

“我，我要回床上吗？”哈利问，但很清楚那是一句废话，但仍期望斯内普能回复“不用”。

斯内普的目光从哈利的手掌上抬起。哈利看清了他眼睛下的黑眼圈。

“睡吧，波特。”他说道。

哈利点头，开始穿隐身衣。他迟疑了一秒，“先生？我们能……我的意思是，我还能去你那儿上课吗？”

他屏住呼吸直到听到了斯内普有些疲惫的答复，“好的，波特。明晚过来。“

哈利冲他咧嘴轻笑滑进了透明的斗篷。他在回格兰芬多塔前在原地站着，注视着斯内普缓慢地离开。

哈利站在斯内普地窖的门前。他全天都处于焦虑不安的状态，在手掌受伤后发生的事情勉强让他稍稍放松了些。

他思考了很久。很明显，斯内普承受着很大的痛苦。是不是老鼠的血液不再有效？或者斯内普需要更大量的血液？但哈利很清楚地意识到，在斯内普开始对他不理不睬后，他的状态在快速恶化。昨天晚上与斯内普的见面给哈利留下了很深的印象。他几乎被压垮了。一旦压力到了极限，哈利担心他会在诅咒彻底到来前先把自己折磨死。忽略校园里的吸血鬼斯内普传闻，过去的任何时候，哈利都没有见过如此吸血鬼状的斯内普。但看到斯内普顶着黑眼圈，面色苍白的样子后，他知道这种模样已经打破了以往“最像吸血鬼时刻”的记录了。

哈利回过神来，拍了拍长袍口袋里的重物，敲响了门。

斯内普打开门，怒视着哈利。后者快速溜进房间，紧张得手心冒汗。

“波特。”他咬着牙对着门施了隔音咒和以往常用的锁门咒语。

哈利放下肩上挂着的包，清了清嗓子。

“准备好。”斯内普的魔杖指向哈利。

“先生，我有话想和你说。”哈利挺直了脊背。

“我们没什么好说的。你在浪费你宝贵的时间。做好准备。”

哈利忍住内心对斯内普的内疚感，绷紧嘴唇，“我还是想在说了之后再开始训练。”

斯内普眯起眼睛，“波特先生——”

“我是认真的，先生” 啊，他做到了，他直视着斯内普的眼睛，希望魔药教授能看到他的坚定。

沉思片刻，斯内普恼火地说道，“无论你想说什么，你最好快点都吐出来。”

哈利深吸一口气，冷静下来，他不想表现得过于激动。

“我知道昨天下午发生了什么，我想我找到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的方法。”

“发生了什么，”斯内普冷笑，“波特先生，是我的一个笨手笨脚的学生，在做一件像割缬草一般简单的事情是把自己割伤了。你阻止类似事情发生的方法就是听懂我的指令，以后更加小心。”

“不是这样的。”哈利尖刻地反驳，随即小声的咒骂了一句。他绝对不能像以前那样冲动地生气。如果他开始大喊大叫，斯内普就会吼回来，那他现在的谈话就毫无意义了。

“不是这样的，”他重复了一遍，平静下来，“我指的是血，我看到了它对你的影响。我想到了一个消弱它影响的方法。”说着哈利把手伸进长袍口袋，掏出一把刀。

“你在干什么？”斯内普有些紧张地问。

哈利举起刀子，锋利地刀锋抓住了一道光线，瞬间反光得有些刺眼。他把刀轻轻抵在左手手掌上。

“住手！”斯内普低吼，向他走来，但在离哈利几步远的地方僵住了。

“等等，”哈利的表情和语调一样生硬。他慢慢朝斯内普走去，刀尖轻轻压在手掌上。他在斯内普够不着最近的距离停下，把手压低，让斯内普看清他在做什么。

“请不要和我争这个。我知道你需要什么，这绝对能有效的缓解。我再也不能看着你这样折磨自己了。”

“你不知道我需要什么。”斯内普双眼跟随着哈利的手。

“狗屁。”哈利脱口而出，为自己的大胆和斯内普没有在下一秒扣掉格兰芬多一百分改到震惊，“我不知道老鼠怎么回事，但它们明显不起作用了。无意冒犯，先生，但你看上去真的不太好。你不能每次看到血失控后在城堡里这样晃荡。”

“我没有失控。”斯内普低声说，身体微微颤抖。

“我知道，哈利轻轻答道，“对血的需求对你来说很艰难，但这件事并不需要这么复杂。如果我们这么做了，你可以抱守住你的秘密。你还有时间研究治疗方法。没人会知道的。”

“你在说什么，波特。”斯内普声音颤抖着。似乎在对哈利说，又似乎在自言自语。

“我想要你喝我的血。”

TBC.